摘要：在“一带一路”建设不断走深走实的大背景下，涌现了一批以“一带一路”建设为背景组建的高校战略联盟。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作为“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的代表，在经历了尝试探索之后，现已进入系统谋划阶段，即从多元探索到精耕细作、从要素整合到多元融合的转变，联盟组织结构规范，战略规划重点清晰，行动计划有效落实。文章基于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的战略管理实践和经验分析，提出：保证战略决策目标的清晰性、提升战略决策程序的规范性、增强战略决策过程的整体性、强化战略实施行动的协同性是优化提升“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治理效能的关键。
关键词：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高校战略联盟，战略管理，战略决策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的报告中提出，未来的全球教育必须成为一个“协调的整体”，保持国家间“智力上和行动上的合作”，这既是国际合作的迫切需求，也是达成国际合作的最佳途径。对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还提出了世界（国际）共同体①的概念，呼吁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各个发展水平的国家都应该共同努力走上国际合作的道路，并积极寻找扩大和加强合作的有效途径，因为这对于所有参与国来说都是有益的。[1]也正是在这一时期，跨境高校战略联盟悄然兴起，成为国际高等教育界引人瞩目的议题。[2]尤其是在“一带一路”建设不断走深走实的大背景下，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间的交往互动日益密切和多元，并逐步开启了高等教育合作模式创新发展的探索与实践，其重要标志是一批以“一带一路”建设为背景组建的高校战略联盟的涌现。不难看出，中国政府和高等教育组织在促进“一带一路”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方面正在做出积极有效的努力[3]，致力于深化拓展与沿线国家在教育领域的互利合作和交流互鉴。
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silkroad agricultural education and research innovation alliance）是“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的代表，其战略管理实践得到了国务院、国家发改委、农业农村部以及陕西省人民政府的重视与关注，也因此被视为推进“一带一路”国际合作的典型案例之一。本文以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为例，对其战略管理实践进行探讨，以期为“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建设提供借鉴。
一、创建与发展
近年来，在“一带一路”倡议和“双一流”建设的大背景下，涌现出了一批以专业、学科为依托的专业化、行业性的高校战略联盟，联盟成员高校本身层次相当，或在专业、学科上具有一定的相似性。据统计，这一类型的联盟约占“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总数的40%以上。此类联盟具有行业协会的特征，专业和学科在战略决策过程中起到了关键和主导作用[4]，联盟成员单位在“一带一路”建设框架下深度对接，实现各自专业能力的聚合协同。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正是这类联盟的典型代表。
（一）创建背景
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作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涉农高校、科研机构和企业自愿加入的非政府、非营利的开放性、国际化的多边合作平台，由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于2016年11月发起成立，中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约旦、摩洛哥等国的26所高校以及国际干旱地区农业研究中心为常任理事单位。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呈现出“自下而上”的结构演化形态，即在原有合作基础上组建联盟，这种“自下而上”的联盟，其灵活性与适应能力更强，且具有较强的市场机制特征。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作为联盟发起单位，先后与40个国家和地区的153所大学和科研机构建立战略合作关系，特别是与中亚多国、俄罗斯、埃及、马里、喀麦隆、以色列等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大学开展了深入持久的教育科技合作，较好的前期合作基础为联盟组建积累了较好的情感认同。“一带一路”横跨亚欧非大陆，一端是有着悠久农业发展历史的东亚经济圈，另一端是现代农业优势明显的欧洲经济圈，中部广大腹地农业资源丰富，发展潜力巨大。②此外，“一带一路”沿线许多国家和中国西北地区同属干旱半干旱地带，气候条件、生态环境、动植物适应性相似，农业发展具有同样的科学技术需求，因此，加强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农业合作空间广阔，大有可为。2016年7月，哈萨克斯坦共和国时任第一副总理巴赫特江·萨金塔耶夫率团专程到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访问，双方就加强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农业领域教育科技合作达成高度共识。同年9月，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代表团访问哈萨克斯坦、俄罗斯部分农业大学与科研机构，就组建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相关问题开展深入研讨。双方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希望以组建联盟为契机，进一步深化教育科技合作，共同促进沿线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
在多方持续推动下，2016年11月5日，“一带一路”沿线12个国家的59所涉农高校、科研机构和企业在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正式成立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经过六年的发展与完善，联盟成员扩展到了18个国家的95所大学、科研机构和企业，成效见显。2018年11月5日，国务院在《关于进一步支持杨凌农业高新技术产业示范区发展若干政策的批复》中提出支持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充分发挥作用，扩大农业对外开放。[5]2019年11月，陕西省人民政府将其作为推进“一带一路”国际合作典型案例上报国家发改委，得到发改委的高度肯定。③2019年12月，联盟入选首批国家农业科技创新联盟认定名单。2022年5月，《陕西省推进“一带一路”建设2022年工作要点》印发，提出持续推进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发展，积极参与“一带一路”教育共同体建设。
（二）持续发展
在经历了多元探索之后，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进入了精耕细作、系统谋划阶段。
第一阶段为多元探索阶段。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成立当天，成员各方审议通过了联盟章程和行动计划，发布了联盟宣言，19个成员单位签署了13项合作协议与行动计划。为了落实联盟战略协议与行动计划，2016年底，联盟秘书处便开始筹划联合共建海外试验示范区，推进农业科技示范推广。随后不久，中哈农业科技示范园、中吉现代农业示范区、白俄罗斯农业科技示范园等一批海外农业科技示范园挂牌成立。科技示范园项目启动以来，坚持技术与设施并举，在科学研究、学术交流以及人才培养方面团结协作。与此同时，联盟秘书处还以示范园为平台，打造海外农业科技人才培训基地，并积极寻求校企合作，拓展示范园产业链条。在此阶段，联盟通过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合作论坛等形式构建起了联盟成员高校互动交流的平台，也吸引了包括企业在内的一批新成员加入。通过合作模式的多元探索，联盟从传统农业领域拓展至资源、环境、食品加工等新兴领域，也不再仅仅关注应用研究、技术推广、教育交流，而是应时转向基础研究、前沿研究以及人文交流，并加快了国际合作平台建设、智库建设、合作机制创新等方面的步伐与力度。正因如此，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建设工作得到了农业农村部主要领导的高度肯定，并被农业农村部认定为首批国家农业科技创新联盟[6]；陕西省人民政府将其作为加快国家自贸试验区建设，特别是作为探索内陆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合作与人文交流新模式的重要内容，给予全面支持。
第二阶段为精耕细作、系统谋划阶段。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的发展的也经历了从多元探索到精耕细作、从要素整合到多元融合的阶段。一方面，在联盟成员大会、联盟常任理事会及联盟秘书处的基础上，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根据成员单位的合作意向与工作需要，先后举办了五届论坛，秘书处与俄罗斯奥姆斯克国立农业大学共同发起成立了第一个联盟——中俄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为中俄农业科技教育以及人文交流搭建了务实合作的全方位、多层次、专业性架构。另一方面，联盟进一步以学院、专业为依托，成立了丝绸之路生物健康农业产业联盟、丝绸之路葡萄酒科技创新联盟暨丝绸之路葡萄酒研究院、丝绸之路多功能循环农业与生物资源循环科技创新联盟、丝绸之路小麦创新联盟4个子联盟。此外，还有一些子联盟建设尚在推进当中，如北京林业大学提议成立的林业子联盟。子联盟的组建使得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的合作进程向更深层次推进。除此之外，联盟秘书处还十分重视推进联盟建设宣传工作，积极向科技部、教育部、农业部和国家外专局等国家部委汇报联盟动态，并计划在夏（冬）令营及文艺联合展演等基础上举办知识竞赛、文体体验、艺术展演等各类活动，探索“丝路文明交流中心”建设。
联盟秘书处工作人员表示，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虽然聚焦于农业科教领域，但总体上还比较宽泛，在这种情况下，有专家提出组建专业领域的子联盟。从联盟成员单位的反馈来看，目前子联盟对具体深入地推进项目合作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农业领域的交流与合作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利益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的有力结合点，涉农高校理应担负起这一重要使命。为了鼓励各成员单位积极参与丝路联盟建设和发展，联盟秘书处将设立丝绸之路国家合作交流奖项，对在丝绸之路科技合作、推广示范、学术交流、政策咨询等领域作出突出贡献的个人和单位给予奖励。如何通过联盟平台建立一种能被广泛认可的、具有可操作性的、互利共赢的机制来推动联盟工作，是下一步要谋划的重要方向。
二、联盟章程与组织结构
使命愿景是明确高校战略联盟发展方向和行动准则、推进高校战略联盟改革与发展的根基所在，是长期性与阶段性的统一[7]，联盟战略管理即在使命愿景指导下，为联盟生存与发展寻找最佳位置。组织结构是战略管理与联盟发展的联结点，而章程作为联盟内部“宪法”，是按照一定程序制定、有关联盟性质和定位并且具有一定约束力的自治纲领，因此章程是指导联盟运行的直接依据。基于前文分析可知，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在成立之初便确立了组织结构及制度章程，以进一步规范联盟的内部运行，统筹推进联盟建设与发展。如图1所示，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的组织结构设计以最有效地分配和协调各种活动为目标，主要包括联盟成员大会、联盟常任理事会、联盟秘书处及秘书长。联盟成员大会为最高决策机构，负责审议、修订联盟章程，审议联盟工作报告，讨论决定重大事项。联盟常任理事会为日常工作机构，由联盟成员大会选举产生，每届任期四年，在联盟成员大会闭会期间，履行联盟的管理职能，以及章程规定的各项职能。联盟秘书处负责联盟常任理事会日常工作，秘书处设在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秘书长由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校长担任。
三、战略管理趋向
经过六年的运行与探索，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已发展成为由高校牵头创建、具有重要影响的“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之一，在丝路沿线开展的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工作，赢得沿线国家的肯定和支持。在2020年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成员大会暨合作论坛上，与会代表审议通过了《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章程（修订版）》以及《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行动计划（2021—2025）》，进一步明确了联盟战略重点，为联盟下一步深化合作以及战略发展设定了行动方向。
战略分析是战略管理的起点，任何组织都需要根据内外部环境的变化来选择和调整战略[8]，因此，加强对联盟所处生态环境等情境因素的审视与分析，是联盟战略管理的关键环节。首先，在战略规划体系方面，《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章程（修订版）》包括总则、组织机构、成员、经费、合作内容与附则六个部分，“组织机构”部分内容前文已专门论及，“合作内容”部分重点阐述了人才培养、科学研究与技术推广、人才交流、政策研究等维度，“成员”部分重点对成员权利进行了补充，即成员单位可在联盟框架下申请专项子联盟，待联盟秘书处审议通过后即可开展合作交流等活动。《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行动计划（2021—2025）》涵盖4个重点主题及10项支撑目标，其中一个重要的变化是聚焦后疫情时代全球农业界关注的焦点领域开展合作研究，建立成员间线上交流平台，拓展交流渠道，加强科研合作，促进技术推广。不难洞见，上述转向与调整蕴含着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战略管理的组织使命与环境识别，也为联盟战略目标的实现提供了路径与支撑。
需要指出，将学科专业优势转化为人才培养优势，亦是高校战略联盟所应该坚持的价值秩序。高校战略联盟不能也不应满足于场面上的热闹，作为高等教育机构共同体，自然离不开学术的滋养。随着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的推进，国内外高校之间在人才培养、学科建设等方面形成了更加紧密的联系，联盟在人才培养方面做出了很多有益的尝试。尤其是近年来联盟发展的学科化转向，使联盟的人才优势和资源优势得到了充分发挥和广泛认可。联盟组建之初，除了完成政策性目标之外，在推动高等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方面也取得了明显的成效；随着联盟的深入发展，成员高校也认识到人才在推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基础和关键作用，围绕人才培养加强联盟组织建设。在《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行动计划（2021—2025）》中，“开展人才培养，共享教育资源”被确定为联盟战略规划重点，为了实现这一战略目标，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以海外农业科技示范园建设为抓手，以各类奖学金项目为依托，通过扩大联盟成员间留学生规模、完善拓展联盟成员间签订学生培养协议、开展学生交换及访学、建立学分互认及学位互授联授机制、共建农业领域专业课程等路径，发挥“丝绸之路国际化农业人才”项目的支撑作用。与此同时，联盟秘书处单位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以“一带一路”涉农人才国际化培养需求为导向，依托农业科技示范园等平台，积极开展了“丝绸之路”人才培养项目、“丝绸之路国际化农业人才”专业学位研究生项目，探索形成了丝绸之路农业国际合作人才“‘领域培养方案’ ‘专项培养方案’”的培养模式，组建了“导师海外导师产业导师”的“三师型”导师团队，开设了俄语、丝路沿线国家作物生产与贸易等专业课程，构建了海外农业科教单位、“示范园丝绸路联盟涉外企事业单位国内试验示范基地”的多元化实践教学基地，形成了较为完善的“丝绸之路国际化农业人才”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体系。截至2022年8月，“丝绸之路国际化农业人才”专业学位研究生项目已招收了104名学生，培养了一批具有海外实践经验，有志在丝绸之路沿线国家、跨国企业及科研单位工作的“专业外语”复合型高层次人才。2022年5月，首届“丝绸之路国际化农业人才”专业硕士研究生顺利毕业，这标志着联盟在人才培养方面迈出了重要一步。
除了上述联盟自身的战略举措外，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还采取与其他跨境高校战略联盟开展交流合作、与涉外企业签订校企合作协议、组织联盟成员开展科研项目联合攻关、统筹资源推动联盟成员间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开设高质量的国际化培训课程、加强国别和区域研究、建设特色高端智库等方式，有效落实关键绩效指标，进一步提升自身国际影响力及品牌竞争力，聚焦战略资源转化，实现绩效均势，推动项目落地。
四、启示
据不完全统计，2015年以来，在“一带一路”建设背景下，国内高校发起成立了60多个“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在当前“一带一路”建设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如何借鉴成功经验深化“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发展，尤为迫切和重要。
（一）保证战略决策目标的清晰性
组织结构是组织发展的基础条件，一个良性发展的组织往往都是基于清晰的战略决策目标导向的，是个体协同发展的结果。而有效的联盟关系则是建立在联盟“共同目标”的实现，以及联盟成员“共同利益”的维护与增进基础之上。因此，首先必须保证“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战略决策目标的清晰性，重视联盟成员对联盟的期望效益，形成纵向层次性、横向关联性的决策目标[9]，明确决策中重点要素的约束条件，如联盟目标实现的边界限度、联盟成员的职责与权力范围等，如此才有望保证战略决策的有效性。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作为通过“自下而上”方式组建的联盟，具有天然的政策基础及明晰的行为动因，但要在推进过程将其转化为集体行为图式，除了依靠有效的组织机构、联盟成员之间的通力协作外，还必须依赖清晰的战略决策的约束和指引，《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章程（修订版）》以及《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行动计划（2021—2025）》的制定即联盟根据内外部环境变化进行战略选择与调整的生动反映。尤其是《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行动计划（2021—2025）》简明扼要、重点突出，10项支撑目标分别传递了相应领域的价值追求，明确了多元分层的价值体系和目标体系，为联盟的未来发展提供了实践支持与阶段性指导。其次，联盟战略决策还应保证集体意图与行动的长期性和持续性，从联盟目标设定、联盟过程管理到管理机制优化，都能紧紧围绕联盟宗旨，通过开展联盟成员内的调研与走访，结合联盟发展的内外部环境和条件，及时发现问题，提出改进策略，确保管理效能的整体提升。
（二）提升战略决策程序的规范性
“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的创建与发展建立在联盟成员的心理情感以及共同追求的基础之上。规范的战略决策程序能够激发信任，促发更多的合作行为。[10]同时，战略决策的规范性亦对联盟成员承担责任和义务的态度和行动具有重要影响，这种态度也是联盟成员对联盟的情感认同及归属意愿的生动体现。研究表明，组织行动的适切性和外部环境对组织实现目标的能力具有显著影响[11]，与外部环境相契合的战略决策有利于联盟成员形成长远预期，发挥长期行为的导向作用[12]，如图2所示。客观来讲，共识往往是一种宏观性和方向性的轮廓概念，而共识的达成离不开行为主体的参与。基于这一认识与分析，当战略决策推动联盟成员形成基于共识和认同的信任关系时，联盟成员便会对联盟倾注更多的努力，产生更多的合作行为，实现长远利益与长期利益、个体利益和集体利益的高度融合，促进联盟最优发展。战略决策程序的规范性能够推动联盟成员认知、态度、信念、行为等方面的改变，调节不同联盟成员的个体偏好和预期，因此是检验战略决策效果的核心指标，也是为战略执行结果提供参考的依据。没有规范的战略决策程序，联盟成员的协同效应将无法充分发挥，联盟成员对联盟发展的信心也会降低，联盟运行绩效也就无法保证。鉴于此，在“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从数量扩张到结构优化的新发展阶段，应致力于战略决策程序规范性治理，营造可感知的规范性、约束性氛围，明确联盟发展面临的机会与威胁，从宏观上把握风险动向，并以专业性组织为依托，坚守人才培养这一核心要义和逻辑导向，加强联盟内外部资源的搜索与整合，推动形成动态联动、扁平化的联盟形态。
（三）增强战略决策过程的整体性
高校战略联盟的可持续发展离不开系统性强且整体性好的战略决策，因此，“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的战略决策过程必须整体考虑各行动主体的能动性与创造性，并将其与制度因素纳入联盟的行动情境之中，推动行动主体的资源整合与行动情境的空间融合。个体的贡献是构成组织力量的源泉，任何一个战略联盟想要取得成功，首先要联盟各方都尽到自己的义务。
第一，应进一步理顺联盟管理机构，建立与战略决策目标相适应、以战略任务为指向的组织体系[13]，在充实管理机构工作人员的基础上，提升其专业性。对此，可以借鉴部分国外高校战略联盟的成功经验，如克莱蒙特大学联盟成立了独立的核心协调机构，设置了监察理事会和多个特别委员会[14]，构建了具备协调、监管、信息沟通等职能的多元立体工作网络；罗素大学集团注册成立了实体公司，设立了主席和专职总干事管理集团事务[15]。
第二，要注重联盟整体战略规划与联盟成员个体规划的衔接，促进整个合作过程顺畅与信息对称，围绕问题和分歧达成“共识”，促成基于“共识”的集体意识。
第三，更重要的是，确保战略决策过程中联盟成员内部组织和个人的广泛参与，对他们的重要关切给予高度尊重，并赋予一定的政策“参与权”与“决定权”，促进战略决策切实反映众意、凝聚共识、汇聚众智[16]。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作为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秘书处单位，自联盟成立以来，依托学科及子联盟优势，在全校范围内形成了全面建设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推进联盟务实合作的良好氛围，不仅有效保障了联盟战略决策的科学性，也增强了其合法性和权威性。
（四）强化战略实施行动的协同性
战略实施行动的协同性是推动联盟自组织演进的关键动力，对稳定联盟长远合作具有重要意义。一般认为，通过价值链各个环节的分工与合作，获取联盟伙伴其他成员的核心资源与能力，从而扩大资源利用边界，缩短“战略差距”，这是战略联盟创建的内在动因。[17]“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的初始架构（联盟契约、法定权利、组织实体、运行机制等）对联盟的发展进程具有至关重要的影响，甚至会成为限制联盟发展的“紧箍咒”。因此，随着联盟成员对价值创造、选择机会和联盟关系理解的深入，首先要对联盟架构进行重新评估和调整，改变“各自干”“闷头干”的局面，通过建立更为密切和富有成效的交流体系，推动联盟成员之间、联盟与联盟之间对接、沟通与协调，促进融通补充，形成协同的行动秩序。
其次，要加强宣传，搭建联盟信息服务平台，拓展协同治理的话语空间与行动情境。文化之类的非正式制度，如联盟伙伴之间跨空间的文化差异，会影响联盟的稳定。[18]“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成员之间可以彼此分享各自的场域资源、知识信息，但协调个体差异与空间地理距离上的成本也是不能忽略的因素。[19]从这一层面上看，在一个组织中，如果每个成员都讲不同的语言，那么沟通将很难进行，因此，在组织内部形成专门符号显得尤为重要[20]，而通过沟通强化组织内部的共同理解，构建公共话语空间，借助这种话语将联盟的使命、愿景、价值观等传递给相关的外部组织，并让这些话语成为联盟后续行动的基础[21]，其价值越来越明显。例如，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不仅在其官方网站公布了联盟章程和行动计划、《杨凌合作宣言》等文本信息，还定期推介联盟成员单位落实联盟战略协议与行动计划的过程，形成了活力高效的组织形态。
最后，以成果输出为导向设计联盟运行模式，提升联盟成员利用联盟平台进行合作的积极性，围绕战略决策目标与战略规划重点协同发力，加强联盟成果输出，以争取更多的外部支持。例如，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借力”中国（陕西）自由贸易试验区杨凌片区的资源优势，组织联盟成员高校开展科研项目联合攻关，带动一批项目落地；“一带一路”铁路国际人才教育联盟承接国家对外援助中铁路人力资源开发与合作项目，并两次通过院士牵头上报“院士建议书”，为国家相关政策的制定提供了重要依据。此外，“一带一路”航天创新联盟开展的“太空探索营”夏令营、“一带一路”水战略联盟推进的“澜湄合作”水资源高层次人才计划、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大学联盟将创新创业教育融入素质教育和人才培养体系等，也都得到了联盟成员高校的积极响应和支持。
注释：
①对于世界（国际）共同体这一概念，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有进一步的解释，其核心要义是“合作”，而国家之间智力上和行动上的合作是其最主要的表征。具体来说，处在不同发展阶段和水平的国家通过互相交流而分享教育与革新经验，寻找扩大和加强合作的途径，共同走向合作共赢之路。
②根据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秘书长、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校长吴普特公开讲话整理而得。
③来源于对丝绸之路农业教育科技创新联盟秘书处负责人的访谈资料。
参考文献：
作者： 泰州学院教育科学学院讲师 朱以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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